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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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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夜, 東京某個無人的街道上停著一輛白色的奔馳車,四面關緊的車窗全部貼著防窺膜,即使有人路過, 也無法從側面窺見車內。

織田作之助雙手抓著方向盤最上端, 稍稍前傾, 額頭抵著自己的手背,他緊緊閉著眼, 喉結滾動,溢出些許喘息。

[織田作, 身體還好嗎?有沒有很難受啊?]系統擔憂地問道。

“沒關系, 只是一時半會兒的副作用而已,不會很難受。”織田作之助輕聲回應道。

系統沮喪自責,連電子音都能聽出哭腔:[對不起,都怪我,給你出餿主意!一定還有其他更好的、無傷的辦法,我卻……嗚嗚嗚,我沒能做一個好統!!]

織田作之助也只是有些難受罷了,緩了半天, 已經適應了不少。見狀,連忙順了順氣,安慰道:“……不怪你,這也是我自己的選擇。”

“也沒有很難受,適應就好了。”

[以後不用這個技能了!十萬還有副作用, 差評!!]

“嗯, 以後不用了。”

織田作之助自己都也想到, 所謂“氣力流失”就是生命能量的流失。

系統說這也許是因為適用方與技能提供者的能力系統不同。

一方是異能力, 另一方是念能力, 一字之差,卻是完全不同的體系。

因為織田作不是念能力者,卻強行使用念力,才會格外難受。否則憑他的身體素質,是不至於淪落到走路都走不穩的地步的。

普通人開了精孔卻學不會念,只會加速死亡。織田作之助是宿主,宿主有保護機制,當生命能量溢散到一定程度時會自動開啟保護機制,等於“鎖血”,讓宿主不至於因為誤用系統商城的技能就領便當。

織田作之助在念力方面的天賦不錯,系統開啟保護機制時,他已經隱隱學會自己堵住精孔,不讓“氣”外洩。

如果不是系統的保護機制自啟了,織田作甚至可能就此開念。

而不是處於這個不上不下的尷尬境界,半天才緩過來。

[現在回別墅嗎?]系統問。

織田作之助考慮了一下,說:“還是回我以前那個公寓吧,波本還住在別墅,帶著假人,有暴露的風險啊。”

他降下車窗,冷風倒灌進入溫暖的車內,讓他昏沈的頭腦瞬間清醒。

窗外的景物飛速倒退,沒人說話,只能聽見車輛駕駛中的引擎聲。時間一分一秒過去,織田作之助總感覺太陽穴一陣陣疼痛,連帶著渾身都說不出的不對勁。

他一開始沒有多想,自以為是技能的副作用導致的。

直到系統突然在腦中驚慌地叫他:[織田作,不好了!]

織田作之助心裏有一股不祥的預感,他問:“怎麽?”

系統聲音中帶著一絲崩潰,[卡牌破損度變成40%了!]

織田作之助一楞,深深皺眉,“怎麽會……難道這也是副作用之一?”

從原來的20%到40%,這簡直是飛漲啊,等破損度到100%時,他就不得不離開這個世界了。

只是用了二十分鐘而已啊!

流失的生命能量也太多了吧!

要想辦法救回一點破損度,不能放任這具身體就這麽損壞。

系統也在瘋狂想辦法:[商城不負責修卡,不用指望商城了。散走的能量事後補一補應該可以恢覆一部分!]

織田作之助想了想,猜測道:“雪莉的藥說不定還有效果,只是我吃的量少了。一次吃幾顆,一天兩到三次,或許還有救!”

[有道理,那我們明天就回別墅拿藥。]系統讚同道。

反正多吃也影響不到織田作!

……大概?

織田作之助將車停在公寓內一個較為隱蔽的停車位上,他上半身都是血,被路人或保安見到,只怕會立刻報警。

他只好將外套反穿,紐扣系得緊緊的。風衣的內部沒有沾上血,長度適中,正好可以蓋住血跡。

脖頸和手上的血,之前就已經拿紙巾擦過一輪了,把領子立起來,應該就看不見了。

至於假人,裹屍袋實在太顯眼了,只好暫時留在車內。

趁著保安大叔沒有註意到他,織田作之助做賊一樣,火速竄進了電梯裏。

系統會幫忙處理掉電梯裏的監控。

織田作之助直到站在自己家門口,才想起來一件很嚴肅的事情。

他沒帶鑰匙呀!!

這個時候,他就很想念太宰的開鎖絕活。

站在門口呆楞了幾秒後,織田作之助放棄掙紮,直接用暴力破壞門鎖,成功打開房門。

公寓好久沒住人了,屋內空氣不流通,悶悶的。

織田作之助簡單洗漱了一下——幸好當場沒有把所有衣服帶走。

疲憊的身體發出警告,他嘆息著,把自己摔上大床。

另一頭。

赤井秀一正開著車駛向別墅。

他假裝好心幫蒂薩諾藏血袋,實則塞了一個竊。聽。器進去。蒂薩諾實在太過敏銳,當時也沒有接近他的合理理由,貿然往他身上放竊。聽。器,蒂薩諾一定會發現。

赤井秀一對此次竊聽沒報多少期望,只想著把後續聽完,好有個心裏預備。

沒想到,竟然有意外之喜!

瞧瞧他都聽到了什麽——人體實驗、實驗體、藥劑、副作用……

還有最關鍵的東西:雪莉的藥。

聽到這句話,赤井秀一腦中轟得一聲,雜亂無序的情報一下子串聯起來了。

蒂薩諾會出現在研究所,是因為他是實驗體!

研究所的意外相遇,讓自己撞破了他們的交易現場。他們互相遮掩,是為了掩蓋雪莉為他偷偷制藥的事!

琴酒用人體實驗威脅蒂薩諾殺人!

那麽……在別墅時,蒂薩諾格外緊張的那瓶糖果,真的只是糖果嗎?

雪佛蘭停在別墅門口。

赤井秀一匆匆跑進,別墅內一片昏暗,看起來波本沒有回來。

他跑到蒂薩諾的臥室門前,門鎖早就修好了,無法直接進去。

赤井秀一早有準備,他戴上手套,避免留下指紋。而後取出工具,開始撬。鎖。

不一會兒,房門就打開了。

赤井秀一非常謹慎,沒有直接進入。他蹲下,穿戴好專門的鞋套,才悄聲走入室內。

房間很整潔,很難想象這是一個單身男人的臥室。

黑發男人沒有一來就胡亂觸碰室內的東西,而是從頭到尾仔細打量了一圈臥室。

一是盡量記住臥室的布局,方便等一下還原。

二是看看“糖果罐子”會不會直接擺在一眼可見的地方,免去翻找。

三是確保室內沒有監控裝置。

初步搜尋無果後,赤井秀一開始翻找起來。

他記得上次告訴蒂薩諾,糖果不能被太陽直射,尋找的時候可以著重關註陰涼的地方。

赤井秀一找了一通,每個櫃子都翻過了,還是沒有找到。

只剩下……

他將目光投向衣櫃。

“果然在這裏!”赤井秀一用只有他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輕聲道,綠眸閃過暗色,他的手裏正拿著一個漂亮的玻璃罐子,裏面裝了三分之二容量的五顏六色的糖果。

赤井秀一沒有整個罐子都帶走,他小心翼翼地打開蓋子,每個顏色都挑了一顆,裝進證物袋裏。

將罐子放回原處,赤井秀一悄然無聲地退出,先把門後反鎖的鎖芯摁下,再合上門,這樣沒有鑰匙也能鎖門。

赤井秀一沒有回自己的房間,反身回到雪佛蘭上。

他要連夜聯系FBI,將“糖果”交給FBI檢測。

安室透拎著一瓶番茄醬陷入沈思。

他在看到番茄醬時,心中確實存有一縷幻想。

他上上下下仔細翻看番茄醬的瓶子,瓶子沒有密封條,內裏的含量卻也沒少多少。

況且……現場確實是人血的腥臭味。

安室透沈吟片刻,他沒出聲也沒動作,天臺沒有任何動靜,四周寂靜一片,隱約能聽見車子轟鳴著駛遠。

琴酒和蒂薩諾都離開了。

口袋裏的手機輕輕振動,安室透接起電話。

電話那頭是風見裕也,對方不清楚這邊的情況,保險起見,聲音壓得極低。

“降谷先生,現在需要我做什麽?”

安室透已經徹底冷靜下來了,他檢查了一遍現場,沒有發現竊聽,於是將事情簡單覆述了一遍。

風見裕也震驚了,他才知道,警視廳也派入了臥底,還是降谷先生的警校同班同學!

“……降谷先生,請您節哀。”風見裕也手足無措,不知道怎麽安慰上司。

安室透沒有回應風見,沒有掛斷電話,而是將其隨手放入口袋裏。

他發現了很多疑點。

現場雖然像槍戰一樣,但墻上的子彈孔不像兩人對戰,反而像一個人開槍打出來的。

安室透掏出自己的槍,閉著眼想象著,在腦中覆刻出天臺的模型。

在腦海中,他站在最初撞開大門時,看到蒂薩諾站立的位置。把自己置入這個場景中,想象自己就是蒂薩諾。

努力回憶著槍孔的位置,假設一下——如果他要在極短的時間內,偽裝成一個槍戰現場,會怎麽做?

他會怎麽做?

蒂薩諾會怎麽做?

安室透倏地睜眼,擡手,扣下扳機。側身,開槍。換個方位,再開一槍。

一連串的動作如行雲流水般流暢,帶著幾分淩厲。

他的槍法向來高超,槍聲停歇,他擊中的部位竟與現場原有的彈孔相差無幾。

安室透突然小跑到距離他最近的槍孔前,蹲下,在地上細細尋找。

他找到了兩種不同規格彈殼,一個來自於他的槍,另一個應該來自於開槍的蒂薩諾。

安室透沒有漏下任何一個,他沿著墻走了一圈,收集了一堆彈殼。

除了他的子彈,其餘掉落的彈殼,都來自同一種制式的**。

而據他的了解,Hiro是不用這種規格的手。槍的。

安室透站在原地,怔怔不做聲。

……這是一個人就能偽裝出來的“槍戰現場”。

手法粗糙,但有效。

如果不是他無意間被一瓶番茄醬打斷了思路,他也會滿懷憤慨,一走了之。

他從口袋裏拿出手機,貼在耳側。

手機立刻傳來風見裕也著急的聲音:“降谷先生,發生了什麽?降谷先生!”

“是我開的槍,沒事。”安室透說。

風見裕也松了口氣:“您沒事就好,您突然不出聲,又傳來槍聲,我還以為……”

安室透打斷他:“風見,你現在立刻過來,小心點,做好偽裝。”

“是!”他小心翼翼地問:“需要我做什麽嗎?”難道是叫我幫諸伏先生收屍?

安室透沈聲道:“收起你亂七八糟的想法!我要收集現場的血樣,沒有裝備,你幫我帶過來。”

“啊?”風見裕也一楞,連忙應道:“好的,降谷先生,我馬上到!”

掛了電話,安室透站在血泊旁邊,看見墻上綻開的朵朵血花,心中一疼。

Hiro……

是你嗎?

死去的,真的是你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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